凌罗

【芥敦芥】错过之人于元旦之时重逢

◇学院paro
◇元旦贺文
　　
　　本文的画风是这样的。
　　
　　清爽而朝气蓬勃地考到年级第一然后和成绩单殉情。
　　                                    ——太宰治
　　愚蠢地沉浸在仅此一次的不及格中，永远不明白自己已拥有一切。
　　                            ——芥川龙之介
　　……只要活到成绩发下来之后不就很好了么。 　　                                    ——中岛敦。
　　 污浊的成绩单无需存在。
　　                                ——中原中也
　　
　　
　　开个玩笑。
　　本文冷淡吐槽风（并不），如有occ，纯属正常。
　　新年快乐啦大家(*/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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ヘ(_ _ヘ)　　
　　隔壁太宰治干了一件大事。
　　事发当时中岛敦在数学办公室补作业，刚好错过了这历史性的事件始末。相爱相杀多年的一对冤家终于在今天有了点进展，经过太宰治在中也宿舍楼下摆蜡烛围心的阵势浩大的浪漫的表白，这两个人终于顺利——如果忽略中途太宰深情款款的“蛞蝓我们在一起吧”的欠揍话语和中也气急败坏的一脚飞踢的话——他们的结局也算是顺理成章皆大欢喜。
　　中岛敦不禁羡慕大学生的自由。当他还是个写情书都要在被窝里咬着手电筒偷偷摸摸地写的苦逼高三狗时候，人家大一学生早都轰轰烈烈清新脱俗不落俗套地在一起了。
　　当年太宰唏嘘地说你看啊敦君你都表白了我怎么还这么怂着呢，结果现在太宰半分不怂落落大方于众目睽睽之下热热闹闹地表明了心意抱得美人归，敦的那一位却还是没有着落，只有羡慕嫉妒恨默默躲角落咬手帕的份儿。
　　没法法，谁让他中岛敦，不，不是他的错，谁让他看上的那位——
　　无面无心无情呢。
　　都是自找的。
　　
(｡•́︿•̀｡)
　　中岛敦所在的学院从附属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全挤在一起，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幸而学校本身占地面积大得很，说是挤在一起，其实却倒还宽敞，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高中部素来以超高升学率著称，大多学生从高中直升大学，其余的要么出国深造保硕读博，要么上山下乡挥洒汗水建设祖国大好河山，分水岭极其明显严苛，中岛敦正在这两者间徘徊由于不知所措的时候，芥川早就大笔一挥干脆利落选了直升大学，看似冷静果决，其实全是因为太宰，敦心知肚明。中岛敦本来也想为了芥川留在这学校里，最终衡量了下自己追得到人家的可能性，还是无奈在第一志愿填了向往已久的早稻田。
　　反正分离也是迟早的事，何必再白费上根本无用的四年，在人家眼前晃来晃去烦了别人恶心了自己。
　　徒劳无用。
　　
　　放学之后中岛敦独自一人收拾办公室，为人师表的数学老师国木田已经飞往熊本学术交流去了。身边来来往往擦肩的同学都在谈论太宰和中也的劲爆消息，敦随手捉住一个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在心里哀叹人和人之间差距怎么这么大。
　　怎么这两位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喜欢的人一见着他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呢。
　　太不公平了。
　　在食堂买了两菜一汤便匆匆忙忙往生化楼实验室赶，芥川是理科尖子生，早已自修到大学课程，学校了解了他的志愿之后先是批了直升，又给了特殊待遇让他在著名导师森欧外名下。敦之前找他是去自习室，如今要大老远地跑去实验室，不可谓不辛苦。
　
(ー ー゛)
　　 想当年敦认识芥川的时候，他还是个纯良无害的不良少年，芥川还是个鬼见愁的学生会长。
　　那年太宰中也还是苦逼高三狗一只，成天悠哉闲逛的影子在高中部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然而身为学生会长的芥川却从不制止他这种自杀行为——制止了也没用，而且芥川本身考上这所学校就是为了太宰，自然对其无限包容之至。
　　敦就是在这样的情势下喜欢上芥川的。
　　认识那天下午敦一如既往逃了信息课，拿着杯子正要去教室后面打水，杯子里黑色的药粉晃荡晃荡，在冬日午后难得的清冷阳光中散发着淡淡的苦涩的馨香。
　　“中岛敦。”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手抖了一下，水杯没拿稳差点砸在地上。
　　“喔……？”
　　他转过头去，看见黑发黑瞳的少年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一张自带无定风波bug的特效脸，苍白的指尖捏着张相同颜色的纸，像是刚从办公室出来。
　　“你是哪位？”
　　对方没有回答，半掩着唇咳了几声，很容易让不认识的人联想到都市传说里惨白着脸站在人身后取人性命的游魂，“昨天下午六点三十五分，你在国木田老师办公室说要努力学习，是么？”
　　“……是有这么回事……”
　　敦回想了一下昨晚的经历，似乎自己身为偏科严重的不良少年，确实向老师如此信誓旦旦地承诺过。
　　啊咧？这算是自立flag……？
　　那人古井无波的瞳微微闪过一丝光亮，习惯性憷着眉，以一贯毫无波澜的声音解释道，“鄙人芥川，芥川龙之介，从今以后是你的搭档兼辅导员。”
　　“请多指教。人虎。”
　　“哦……诶诶诶……？！为什——等等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你竟然知道这名字——？”
　　事实上敦也并没有传闻中那么不良，只是偶然逃个课逛个网吧，逃的全是理科的课，因为听不懂，去网吧是为了打字——他独立自主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可都是靠稿费养活自己的。
　　敦的理科属于低空炸裂红灯遍地无药可救的状态，文科却是奇葩的强悍——就是长期霸占年级第一的那种强悍。作为“人虎”而存在的写手身份是超人气网络作家——俗称网红，然而一直自认为隐藏完美的秘密在三次元暴露，着实是引起了他不小的惊恐。
　　后来仔细一想，太宰清楚的事情，若是有意透露的话，想要芥川知道绝对是毫无难度吧。
　　……想想也真是悲桑。
　　认识之后敦才知道原来芥川就是那个传说中特立独行比他这个不良还不良的学生会长，高贵冷艳任性自我，一言不合就对他各种家暴，极度没有耐心没有爱心没有良心长期压迫剥削劳苦人民，热衷于对中岛敦实行各种政策打压外加言语嘲讽攻击，在他的帮助下敦的成绩日复一日逐渐上升，血槽却日复一日逐渐空虚。
　　 敦再好的脾气也有让芥川我行我素的高压政策逼疯的一天。
　　 某次日常聚餐的时候，太宰身为“十分欣赏敦君的才华”的学长语重心长地劝诫他如何如何与芥川好好相处抱大腿云云，结果中岛敦挥了挥手一句话堵住了他全部苦口婆心谆谆教诲。
　　行行行爱谁谁谁想跟他搭档随意啦反正不关我事。
　　事实证明日后这句话得有多打脸，当然这脸是他自己的。
　　
　　若说事情有出现转机的话，那就是在两人认识半年后。
　　说实话敦还真没想过芥川平日里都习惯了的时不时的咳嗽闹腾起来竟是这么无法无天的架势，熟悉哮喘症的人都知道，这一犯起病来简直就是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吓人气势。不巧芥川这病从来没有前兆，有天两人放学留在教室里补习的时候突然呼吸困难，整个人苍白得马上就撒手人寰了似的。
　　更不巧的是他身边没有药。
　　哮喘犯的时候人咳都咳不起来，幸亏敦心细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也素来知道这病的可怕之处，当机立断苦大仇深地说了句冒犯了，便用最快的速度将他送了医院。
　　用的是公主抱。
　　 ……结果一年过去，芥川对敦的态度就从淡然无视到一见面就开打再到现在的勉强和平相处，具体过程少儿不宜不可描述，总而言之发展到了如今的局面。
　　
(ノ_・。)
　　 “志愿填了吗。”
　　在太宰的要求下敦包下了芥川的一日三餐，其实也就是由于他的病人身份照顾他的日常饮食。两人走出实验室，在旁边随意挑了间教室进去解决午餐，拆开包装时芥川随口一问，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回答道，
　　“啊……没，还在犹豫……我大概选坂大吧。”
　　啊……啊咧？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芥川对于这个答案倒是有些意外，
　　“不留在这里？”
　　 “唔。”
　　中岛敦歪了歪头显得犹豫，“坂大的话试试能不能考上吧，实在不行就留在这里……也蛮好的。芥川一定会留下吧？”
　　“……”
　　“……喂。”
　　
　　 三个月前敦某天晚上被太宰灌了两瓶酒，芥川送他回宿舍的时候突然被扯住领子，少年迷蒙的眼睛像是黄昏里弥漫的晚霞，映着他的身影对他说了“我喜欢你”——即使事到如今芥川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现在的两人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幸而敦天生心大，即使沦落到单方面粘着芥川也锲而不舍，不然以芥川的性子两人早不知一拍两散了多少次。
　　“离考试还剩几天。”
　　芥川淡定地从书包里抽出一沓资料递给敦，“对你来说这种程度的临时抱佛脚可能有点用。”
　　 “……谢谢。”
　　敦哭丧着脸接过来，表面上是为了最后的考试紧张出来的，实际上想的却是离他们分别也剩不了几天了。
　　唉。
　　人生如此悲桑。
　　 “喔……对了。”
　　 中岛敦咬着筷子抬头看他，“毕业之后就不能住在学校里了，芥川打算怎么办？”
　　芥川其实懒得回答，
　　“森先生在学校外面租了公寓，考试后就搬过去。”
　　“这样啊……”
　　敦点了点头，“能租房子真是幸福的事啊……我的话应该会回福山……哎呀想想就累……”
　　 芥川心道我并没有问你你倒是很自觉。
　　“东西很多。”他颐气指使，“到时候过来帮忙。”
　　“诶？”
　　
(||๐_๐)
　　俗话说一纸定终身，心力憔悴地经历了决定自己终生的大考之后敦就把自己扔进宿舍发霉，不出所料被芥川揪了出来。
　　于是拖着残破的身躯跟着芥川去了学校外的公寓。
　　奋斗了一下午，终于将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两个强迫症患者望着干净的房子欣慰地长出一口气。于是芥川提出请敦吃饭作为回报，敦一边腹诽“你这家伙竟然还是知恩图报的”一边满是遗憾地回绝了。
　　“我还要赶晚上的车呢，谢啦~”
　　他朝芥川挥手道别，“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呢，假期快乐哦~”
　　
┐(´-｀)┌
　　 第二天晚上芥川坐在和敦一起收拾好的公寓里写报告，突然觉得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他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今天一整天人虎那家伙都没有联系他。
　　啧。
　　竟然有点不习惯。
　　他知道敦在回福山的路上大概是很辛苦，但到家之后一定会傻兮兮地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平安回去了，或者他还会之间打电话过来，絮絮叨叨地倾诉他这一路是多么艰辛。
　　这么想着他便下意识往手机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想承认他是在期待着什么。
　　
　　一天。
　　两天。
　　然而整个暑假过去了，中岛敦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刚开始芥川还平心静气地等着，后来按捺不住终于主动发了短信询问。史上第一次他的短信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音，这么一直等到了开学，等到了他从公寓搬回大学宿舍，那个人都再也没有联系他。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给他打过电话，短信也不曾有过，“人虎”名下的文章不再更新，能联络的社交软件也没有任何动态，身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报考大阪大学的生源里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连太宰提起他都只是“哎呀不知道敦君在哪里呢好怀念啊”的感慨。
　　 到底去哪里了。
　　 芥川心想我不想你也不想再见你一面更不想听见你的声音我没那么矫情。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在哪里。
　　谁来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很快便有人为了敦的事来找他了。
　　
　　“哟，芥川君~”
　　太宰笑得一脸春意盎然，
　　“有时间的话，我们聊聊？”
　　
　　芥川跟着太宰在大学新修的教学楼工地外面徘徊了五分钟，在不靠谱前辈满是虚假笑意的闲扯中终于忍不住开口，
　　“太宰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太宰一副被发现了的模样，垂死挣扎地又扯了几句最终还是进入了正题。“哎呀，既然芥川君这么直接的话那我就直说了~”
　　 “其实芥川君从来没有关心过敦君吧。”
　　 他停下脚步，眼里的笑意忽然渗出了几分寒凉。
　　“不然你怎么会不知道敦君有心脏病这种事呢。”
　　“听说你是在找他么，那我来告诉你一些事吧。”
　　芥川隐藏在风衣下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嘛，敦君他的先天性心脏病已经到了不得不手术的地步了，我所知道的全部就只有这些，他连我都没有再联系过。”
　　 “敦君是孤儿的事芥川君也不知道吧，那就难怪了，毕竟敦君没有钱做手术呢。”
　　
　　剩下的话芥川都没怎么听进去，他只是恍惚了一下，然后回想起了一些几乎未曾留意过的细节。
　　敦杯子里时不时出现的黑色药粉。
　　习惯性将左手握拳放在胸口的小动作。
　　身上若有若无的苦涩的味道。
　　
　　原来在那么早的以前，他们已经错过了。
　　
　　
（=´口｀=）
　　 转眼已是冬日，听樋口说学校要开什么元旦交流，芥川眼神淡漠，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却在听见“早稻田大学”几个字之后猛然震动了一下。
　　人虎那家伙……好像说过他……很喜欢早稻田？
　　
　　元旦那天早上芥川随森鸥外等几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前往校门口迎接早稻田的交流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最后一个人走出来之后还是失望至极。
　　没有那个人。
　　他低着头跟在后面，整个人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忧郁的冰冷。这时一个早稻田的女生凑了过来，眼神透着活泼的好奇之色，笑眯眯地问道，
　　“请问你是芥川君吗？”
　　他抬起头。
　　女生紫色的眼瞳发着光，一颗小小的泪痣在眼角处微微一闪，“如果是就太好了，我说，你认识中岛敦吧？”
　　 芥川瞳孔猛然一缩。
　　“他说你要是还记得他的话就让我转达一声，他大概晚点来，唔……他到了的话会跟你联系的。”
　　
　　将愣在原地的芥川干脆利落地扔下，女生脚步轻快转身离去，摸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手机那头传来少年的温柔声线，“直美酱？”
　　“阿敦交代的事我已经帮你办妥了~”
　　直美心情很好地向他汇报，“不过他好像其实很期待你回来诶，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
　　少年似是轻笑了两声，电波里失真的声线传来轻微的愉悦，“哎呀，一言难尽，等我做完了这边的工作，回头再跟你解释吧。”
　　“到底在忙什么啊你~好吧好吧，那你快点哦~”
　　
　　中岛敦放下手机朝窗外看去，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谷崎直美他们浩浩荡荡走过来的队伍。
　　他更早一步到了大学里，此时正在资料库里找东西。
　　将往届毕业生的志愿单搬了出来，开始寻找心心念念那个人他们班的那一摞。
　　……嗯……在哪里呢……
　　翻得满手灰尘之后，他的手终于停在了一张纸上。
　　那张志愿上的主人是芥川龙之介。
　　它第一栏里苍劲的字端正有力地写着“大阪大学”五个大字，宛如少年当年青涩直接的心思。
　　
　　“志愿填了吗。”
　　“啊……没，还在犹豫……我大概选阪大吧。”
　　
　　他垂下眼睛，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光。半晌忽然笑了一下，窗外阳光撒进来映在他茶白的发上，暖融融地生着光。
　　
　　呐，芥川，我回来了。
　　这次不会再错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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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觉得不occ真是很累的……
◇虽，虽然这也不是我occ的理由啦。
◇……好吧是我昨天晚上在群里说要赶贺文结果匆匆忙忙写了这玩意儿出来我自焚的心情都有了……
◇其实芥敦的相处模式大概是“敦对所有人温柔体贴唯独对芥川炸毛芥川对所有人冷漠客气唯独被敦轻易点火”之类的，然而我就是喜欢虐敦我就是喜欢敦单相思我就是喜欢结局是发现他们双向暗恋怎么地吧。
◇……我在干啥。
◇用输入法打“龙之介”结果打出了“辣子鸡”笑死我了啊哈哈哈！！
◇算是新年贺。（迟到了真是抱歉(*/ω＼*)）
◇灵感来源三次元。昨天大学里有人像太宰对中也那样表白（超浪漫真的虽然烂俗）然后有了这篇摸鱼。
◇最近三次元打击有点大没恢复过来……
◇希望小可爱们新的一年里也能顺顺利利开开心心的哟~
◇Love~